日前,随着100名进入决赛选手的出炉,历时22天的央视第七届青年京剧演员大奖赛(“青京赛”)复赛阶段的比赛尘埃落定。虽然选手们忠于流派、自我个性张扬不够,京津沪三大重镇之外的地域发展不平衡等现象依然存在,但行当和流派失衡多年的整个京剧生态正在趋于平衡。
一个创举: 18分钟精华尽现
由于大赛将每位选手的参赛时间限定在18分钟,因而比赛也催生了全新的剧目嫁接组合。中国戏曲学院教授、大赛评委张关正介绍说,“要想在18分钟内完成对一个行当精华以及选手才华的展示其实不易,这就需要对经典的再创造。武旦选手白杨演出的《女杀四门》经过了全新编排,在短短的18分钟内几乎将武旦所有的技巧都展示了,让人印象颇深。还有的选手将一出大戏的第一场和最后一场进行了嫁接,精华尽现。但京剧毕竟是唱念做打综合的舞台艺术,我们不提倡为展示技巧生硬的衔接,还要反对唯技术论,18分钟的展示也需有头有尾,合乎戏情戏理,要平淡中见神奇。”
两个误解:“好戏丢了”和“尚派无嗓”
在总共只有三场的老旦和武旦组复赛中,分别有四位老旦出演刘青提,四位武旦饰演刘金定,于是剧目萎缩的言论甚嚣尘上。“唐三千,宋八百,唱不完的周列国”,这句俗语虽然略有夸张,但足见曾经的京剧戏码之多。对于戏迷“当年富连成、荣春社、鸣春社的剧目加起来不下1000余出,如今却仅剩下零头”的说法,张关正解释道,“京剧剧目历来是沙里淘金,我们不能光看戏单子上有多少戏就拿来评判,而应仔细想想有哪些是当初市场反馈很好但却被扼杀了的。周信芳先生一辈子演过600多出戏,由他首演的就达240出之多,但现在留下的又有多少?梅兰芳先生也有一些戏仅仅演过一两场。当年的艺术大家将剧目推向市场后,如果观众反应冷淡,那么放弃是很自然的事,叫好叫座的戏谁不愿意再演?留存至今的无疑是精中求精。今天仍不断演出的《玉堂春》也早已不是其当初问世时的模样,一百年前的戏要想符合今天的口味,不改不行。”
四大名旦中的尚派柔中寓刚、文武兼擅,但近些年的传承不容乐观,不过本届大赛尚派选手却成为了旦角的亮点,改变了以往梅派、张派、程派一统天下的局面。张关正说,“以往很多人都有一个误解,认为尚派就满足于舞蹈、忽视唱功,甚至有人把尚派等同于刀马旦,这都是误区。而这次尚派选手的嗓子都很好,再加上做功,选手本身的素质已趋于全面。”
三大亮点:小生武丑水平高、言派麒派齐亮相、地方院团有活力
在张关正看来,整个京剧生态正趋于平衡。“前几届大赛,小生和武丑一直是奇缺的行当,那时评委们常常为给小生行当发几张决赛门票而发愁,为了避免各行当间太过失衡,有些进入决赛的选手水平实在是差强人意。但是这一届,我们甚至会觉得因为名额所限,有些选手被淘汰非常可惜。”
在“青京赛”官网的论坛上,很多戏迷都表达了对缺失多年的言派(言菊朋)和麒派(“麒麟童”周信芳)选手重现菊坛的欣慰,张关正表示,“以往老生流派中,杨派、余派、马派传承优势明显,但是这次,麒派和言派均有多位选手入围复赛。”
虽然京津沪选手领跑决赛名单的现象依然如故,在老生、武生、小生、丑、花旦、青衣等行当中位列复赛榜首的均是来自这三个京剧重镇院团的选手,但地方院团,特别是一些地市级院团此次均有选手进入复赛。张关正表示,“虽然地方院团与京津沪选手还有着不小的差距,但前些年已经濒临解散的院团此次又冒出一些选手,让我们感觉很欣慰,只有打破京津沪的垄断,整个剧种才更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