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7日,广东省老干部活动中心,《贵妃醉酒》演出后的査雪吟。孟祝斌/摄
■5月8日,广州京剧团旧址,查雪吟背着墙练习《霸王别姬》中的剑舞。孟祝斌/摄
■《贵妃醉酒》演出后,查雪吟在卸妆。孟祝斌/摄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
一句句韵味十足的唱词在舞台上飘荡,头戴凤冠、身着蟒服、抹着浓厚油彩的查雪吟,丝毫不见平日里运动女孩的模样,一举手、一投足,都是一种别样风情。“每次排戏,我就感觉像是穿越了。”查雪吟说,也许,这就是这个高三女生爱上京剧的最大理由。
查雪吟是广雅中学高三女生,在这么紧张的时期,她却深深地迷上了京剧,最近三个月,几乎每天都要去师傅那儿学戏。
说起查雪吟的痴迷,她父母很奇怪地没有紧张,反而有些忍俊不禁:“小的时候我们教她学戏、唱民歌,她总是说太土了,不感兴趣。这下可好,自己着迷起来就不管不顾了。”查雪吟的母亲是黄梅戏团的演员,父亲是华南师范大学音乐系的老师,家庭音乐氛围浓厚。小时候,科班出身的妈妈没少向女儿讲戏说戏,可一直被女儿“嗤之以鼻”:“太土了,一点兴趣没有。”
“她现在每天抱着各类戏曲书看,吃饭时都念念有词。”妈妈有点小得意地笑着说,“有天,她洗完澡,从冲凉房出来时,竟然直接就走了个圆场……”
“京剧在我心目中是完美且独一无二的。”查雪吟很认真地说,自己在由音乐向表演迈进的学习中,认识到了京剧的“精致与完美”,感受到了京剧作为高度综合性艺术“无动不舞,无声不歌”的巨大魅力。
高三学生,却能花这么多功夫来学京剧。说到这,查雪吟不得不感谢班主任老师给她大开绿灯。由于查雪吟已经决定出国读书,班主任非常支持她用最后的高中时光,来多接触一些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东西。
谁说“90后”不爱京剧?
新快报:如果不是因为出国,你有机会这样学京剧吗?查雪吟:不可能。我上了高中,连琴都没时间碰了,别说学戏了。
新快报:京剧让你最着迷的地方是什么?
查雪吟:我原来只了解音乐,上了身段课之后,让我对京剧有了更深的了解。京剧富含了武术、舞蹈、文学、美术等等内容,它让我从另外一个角度领略了中国的传统文化,我觉得它是独一无二的。
新快报:你觉得京剧会越来越小众化吗?
查雪吟:我觉得如果继续现在这种状态,它有一天会没落。其实,如果把京剧引进课堂,学生们都会喜欢的。
新快报:这么慢的戏剧你们“90后”也会喜欢?
查雪吟:我们学校有个老师就开了京剧欣赏课,他虽然不会唱,但懂得欣赏。他上一堂课让学生迷倒一片,我的同学都喜欢京剧。所以,关键是教课的人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爱戏剧,如果爱的话,自然有办法让学生喜欢上它。
新快报:出国前你打算一直学戏?
查雪吟:我打算在出国前学会《贵妃醉酒》和《霸王别姬》,我想,这段经历会是我人生当中最难忘的一段。
京剧迷是这样养成的
查雪吟的痴迷看似突如其来,可查爸爸却暗暗告诉记者:其实是早有预兆,“铺垫已久”。“她喜欢京剧,实际上是喜欢上了中国的古典文化,京剧本身就是中国各种古典文化的集大成者。”
从查雪吟上小学一年级开始,每天早上都会被父母要求朗诵20分钟的古诗词。一开始,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朗诵的是什么,父母也不要求她读懂。到后来,她不仅是记住了自己读的东西,而且开始自己去找新的读本,开始做注解。到初中,她就开始看《大学》、《中庸》、《老子》等经典著作。
除了及早养成女儿的良好习惯外,查爸爸也会颇为狡猾的“诱导”女儿的人生道路。“你当然不能死板地限定她这样或那样,但你可以慢慢地引导她。”比如说,雪吟学过二胡、箫等传统乐器,高中又开始学习古琴,查爸爸和妈妈从来不会用考级等标准去要求女儿,只是尽量让她感受这些古典乐器中的音乐之美。
在查雪吟看来,京剧在很多方面体现了中国传统艺术特有的审美趣味。“京剧中很多东西都是要靠演员的一个动作去表现,然后观众自己去想象那种情景。就好像古诗词中,聊聊数字,却将千山万水尽展眼前;又比如说,中国画中的留白,笔墨不到,却蕴含着无穷深意;又如古琴弦音已尽,而弹奏者手指仍在吟揉,仿佛余音不绝。”这就是查雪吟心中说不尽的传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