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虫记”观众剧评团助阵第二届紫金京昆艺术群英会
看“热闹”,更看京昆艺术“门道”
观众剧评团
11月,第二届紫金京昆艺术群英会好戏连台。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台下,由新华日报·交汇点“昆虫记”召集的观众剧评团同样十分踊跃。一篇篇接地气、有水准的观众剧评,不仅看“热闹”,更看京昆艺术的“门道”——
《风雪夜归人》:经典改编 魅力流传
1944年,吴祖光先生的《风雪夜归人》一经上演便名震一时。看了此次改编的苏州昆剧院昆曲现代戏《风雪夜归人》,我有几个明显的感受:
一、情节改编合理:原著中莲生和玉春私情被抓后,苏弘基把玉春送给徐辅成当丫鬟,现在改编成苏弘基为了鸦片生意,把玉春送给徐辅成做小妾,这一改编更具有合理性和时代感。
二、唱腔设计符合昆曲表达规律,序幕和结尾增加了群舞,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较好地完成了从古代戏到现代戏的过渡。
三、演员们的表演个性鲜明,两位主演虽然年轻也撑起了大台,饰演苏弘基和徐辅成的演员一出场就“有戏”,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不过,个人认为,《风雪夜归人》也存在一些不足,如莲生和玉春两人从相知、相爱到个性的觉醒,这种内心情感的演变,用唱词表达得不够充分;一些改编的细节弱化了人物的形象和故事应有的悲剧感。一如李渔《闲情偶寄》所言:传奇无冷热,只怕不合人情。剧本创作和表达,一切皆要为人情服务;要表达好人情,就要努力做到不讨巧,不投机,不附庸,扎实而准确。希望该剧今后能在不断打磨中,锦上添花,臻于完美。 老 克
《向农》:真正姓“京”的新编现代京剧
作为一部从话剧《枫树林》改编而来的京剧,江苏省京剧院原创大戏《向农》摆脱了“话剧加唱”的新编戏通病,是一部真正姓“京”的新编现代京剧。
先说唱腔。《向农》没有采用大型乐队伴奏的现代戏“玩法”,依然运用纯正的锣鼓京胡,唱腔设计传统、自然,不突兀,没有一味地创新、飙高音,而是紧贴人物和情绪。比如开头和结尾处,夫妻相搀,情意绵绵,同是男女对唱,前面运用了西皮,后面用了反二黄的高拨子,高亢中有忧,激越中带情,但总体悲而不伤。再说表演。《向农》在京剧程式化运用上非常到位,演员的一招一式都不失京剧范儿。从剧本看,这个本子打破了“高大全”的人物塑造模式,还穿插了主人公回忆和寻亲的副线,使向农的形象更加立体、饱满,做到回归平凡、回归人性。剧本的文辞也为这出戏添了不少彩。第七场,向农离开家乡的前一晚,有一段深情的大段咏唱:“秋风起,长夜静,辗转难寐,时针转,思绪涌,渐洒晨辉,看枫树称得上百年苍翠,叹人生真的是弹指一挥……”这些通俗又颇具文采的唱词,既符合京剧板式,又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陈薇亦
《幽闺记》:乱世奇缘治世梦
与《牡丹亭》一样,省昆剧院复排的历史名剧《幽闺记》讲述的是乱世中的爱情故事。同样说爱情,前者说的是人之至情至性,后者说的是乱世奇缘中的治世梦想。
王瑞兰与蒋世隆,一个官宦之女,一个黉门寒儒。蒙古铁蹄踏破长城而来,大金朝面临覆亡危机,无论是官家女还是寒门儒,都加入逃亡队伍中,王瑞兰和蒋世隆在混乱中被乱军冲散而与亲人错路。
乱世奇缘是《幽闺记》的“戏眼”,重在说情,然而这出戏并非“浪得其情”,它还有“骨感”。当蒋世隆与王瑞兰冲破藩篱结为夫妇,王瑞兰的父亲听说自己的女儿竟然随着一个穷秀才栖身,要强行拆散他们。此时蒋世隆正在大病之中,王瑞兰怎忍抛下自己的丈夫?《幽闺记》这出戏的“骨感”,就在这千古以来的门第问题上。故事从乱世奇缘开始,突出情之真,再以真情受阻,直指社会矛盾。戏剧从浪漫主义开始,最终抵达现实主义,对社会深层弊疾进行思考,体现了中国人的治世理想:人人平等,互敬互爱,幼有所养,老有所终。
写爱情的戏,始于情字,却不止于情事。有浪漫主义手法,有现实主义意义,这便是老戏《幽闺记》的独特品质和当代价值。 汪 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