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第一部电影《定军山》拍摄场景(中国电影博物馆蜡像展示)。
以京剧为蓝本的故事片《霸王别姬》。
京剧改编的电影,原本并不稀奇。1905年,中国第一部电影《定军山》,就是京剧演员谭鑫培主演的。后来,徐克导演的《智取威虎山》,陈凯歌导演的《霸王别姬》,都是以京剧为蓝本改编的故事片。但这部《曹操与杨修》与众不同。它是以京剧为本,电影为用。或者说,用电影来包装京剧的内核。
影片采用了世界上先进的3D全套摄影设备和最新的杜比全景声制作流水线,主要体现在两个层面。首先是场景方面,相比“四五步走遍五湖四海,七八人犹如千军万马”的意境化场面,更加写实些。比如,一开场是草船借箭,3D电影效果,好像一发发箭头朝观众射来;包括影片的一些风雨雷电都是用特效完成的。另一方面,全景声中的音乐也做了一定调整,运用了一些国外混音调整。
“这才是真正的一出好戏啊!从来没有过如此满足的观影体验。当身边人都在看《猫》《剧院魅影》《战马》等国外经典音乐剧的时候,是否能意识到我们自己文化中的剧院瑰宝其实从来都没有被好好正视。”“以前的京剧是在讲故事,《曹操与杨修》是在演人性。”“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悲喜交融既通俗又深刻。负责任地说,要是因为京剧俩字而带有偏见错过了它,真是个损失。”
网友们从京剧艺术、文化历史、演员表演、电影技术、人性职场等各个角度解读点评这部电影,平时很少接触京剧的大学生们趁着开学结伴去到影院,感受国粹的魅力,上海理工大学还举办了《曹操与杨修》影评大赛,全校师生踊跃投稿,京剧成为了开学季校园里的热门话题。
很多青年白领不约而同地在9月初这个好莱坞大片主导的档期中选择了这部气质特别的戏曲电影。京剧艺术家们精湛的表演、高科技呈现下的传统艺术瑰宝,与职场人群心灵辨别的人性故事,让他们收获了远超预期、丰富而多层次的观影体验。
传统戏曲的时尚表达
京剧与电影的结合,并不是新鲜事。回溯中国电影史,中国第一部电影就是《定军山》,尔后,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京剧影片、五六十年代的“样板戏”,京剧与电影擦出了不少耀眼的火花。但这部《曹操与杨修》与众不同,在京剧上保持了原汁原味,每一个腔调都没有变。有人评价说,这是一部崭新的、立体的电影,是绝妙精伦的唱念做打。观众从中看出传统戏曲的别样精彩,专家则认可京剧艺术的电影化呈现。8月30日全国上映以来,记者在肇庆各家影院却并未发现有《曹操与杨修》的排片,难道在本地缺乏欣赏京剧的土壤?
基于京剧与广东文化的差异,京剧有点脱离广东地方文化,一些本地观众对京剧电影可能并不感冒,“很多肇庆人连全国性的春节联欢晚会都不看,更别提看京剧了。”有观众认为,京剧与粤剧、黄梅戏、越剧等一样,都有较浓的地方色彩,受历史文化等因素影响,京剧向来与广东人距离较远,相比之下本省人更倾向于接受粤剧。
其实,文化艺术无国界、地界,京剧这一国粹固然与本地文化特点存在差异,但京剧不仅仅是一门艺术,更是传统文化和民族精神的载体,欣赏京剧不仅仅是听唱腔看扮相学剧目,更是感受民族文化,体味民族精神。传统戏曲要着眼于培养青年观众,传统艺术发展必须解放思想,在保留住内核和本质的基础上,注入时代的气息、内容和精神,也唯有如此,才能留得住观众,争取更多青年观众。京剧在广东出演的机会不多,而京剧电影正是通过电影手段更好地“走出去”、对国粹京剧艺术的优质传承和艺术风采广泛传播,由此赢得更多的观众。
粤文化本身是种多元包容的文化,各种文化的并存与其灵活宽松的氛围分不开,同样,粤文化离不开外来文化滋养。粤剧是个古老的剧种,粤剧历史上曾出现许多名伶艺术家,他们在继承粤剧的同时,也善于吸收外来文化的特色,丰富自己的表演艺术。很多粤剧大师,如罗品超、红线女、薛觉先、马师曾等,也都曾向京剧大师求教。虽然在远离京剧发源地且京剧市场有限的广东,首先应该让本地人有机会重新认识京剧,至少让人有机会看到京剧。
在当代社会、文化环境和电影技术发展的新形势下,京剧与电影如何相得益彰,更好开掘京剧所蕴含的精神价值?如何跨越地域差异、艺术表现形式推广传统文化,留存国粹经典……都是需要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