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9日,对于我省青年回族京剧演员,“梅花奖”得主马少敏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这一天,在北京梅兰芳大剧院,马少敏拜梅葆玖先生为师,正式进入梅门。她也成为梅葆玖先生在西北收的第一位弟子。
50多年前与甘肃结缘
当天,在梅葆玖先生的收徒仪式上,一封当年梅兰芳先生率梅兰芳京剧团到甘肃演出时给时任甘肃省省长邓宝珊将军的亲笔信,勾起了梅葆玖先生的回忆,原来梅派艺术与甘肃早有渊源。
梅葆玖先生回忆说,1957年8月他随父亲到兰州演出。父亲在西北民族学院礼堂演出《贵妃醉酒》时,1000多人的礼堂座无虚席。当父亲扮演的杨贵妃在上场幕侧念出一声“摆——驾”之后,台下掌声雷动。可是他们在台下都听出父亲的底气显得不足,大家都以为是父亲的身体出了问题。演出过后,父亲也说感觉很吃力,好像提气时使不上劲儿。
正在一家人发愁的时候,终于有了答案,原来这都是因为兰州海拔高的缘故。有人说兰州海拔比北京高1000多米,气压也比北京低,很多外地演员初来兰州都有提不上气的感觉,唱几天就习惯了。听到这样的解释,父亲总算舒展了眉头,原来是虚惊一场。接下来的演出,提气、念唱都正常了。
梅葆玖说50多年前初到兰州时他才23岁,甘肃观众的热情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50多年后他能够收一名土生土长的甘肃京剧演员为徒也算是一种缘分。
多年夙愿终实现
马少敏10岁开始学戏,那时还是孩子的她对于京剧只是单纯的热爱,通过几年艺校的学习,她才慢慢知道京剧还有流派一说。在学习的过程中,她逐渐被梅派的唱腔和表演所吸引。
1984年毕业后马少敏被分配到省京剧团,当时的京剧团人才济济,而且各种流派都比较齐全。在苏盛琴、王晓蓉等老师的指导下,马少敏逐渐对梅派艺术有了新的向往。
1998年,考入中国戏曲学院的马少敏似乎又离自己的梦想近了一步,在这里,马少敏除了学习京剧理论知识和各流派的表演技法等等,还在丰富的资料中汲取梅派的养分。那段日子,骑着自行车辗转于北京各大戏院“蹭戏”也成了她校园生活的一部分。1999年的一天,听说梅葆玖先生要在长安大戏院演出,马少敏就和同学们赶去。梅先生婉转的唱腔和细腻的表演,让马少敏陶醉其中。演出结束后,马少敏在后台见到了梅先生,梅先生的热情和谦和让紧张的马少敏一下子放松了,他们聊了很多关于甘肃京剧的事情。后来在一次演出中,马少敏有机会和梅先生同台,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梅先生的表演,梅先生清亮的嗓音和投入的演出带给她美的享受。也就在那时,马少敏萌生了拜入梅门的想法。
2001年,马少敏到北京参加了“全国京剧优秀青年演员评比展演”,当时在梅兰芳京剧团的配合下完成了昆曲《刺虎》。巧的是,演出时马少敏就穿着梅葆玖先生的戏服,这也让站在舞台上的她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力量。之后,在北京京剧院的帮助下,马少敏正式与梅葆玖先生结识。在马少敏看来,梅先生的人品和他精深的艺术修养同样让人钦佩。每次到北京,马少敏都去拜访梅先生,梅先生总是耐心地询问一些演出的情况,并对她进行现场指导。而每次离开梅先生家时,梅先生和夫人总是在大门口目送她走出好远好远。在马少敏心里,梅先生没有一点大师的架子,而更像一位师长,一位父亲。
在梅先生的鼓励下,马少敏在艺术上也更上一层楼。2009年凭借京剧《丝路花雨》,马少敏一举摘得第24届中国戏剧梅花奖,梅先生得知这个消息后非常高兴。取得成功的马少敏没有停下脚步,她还是继续把各种演出资料寄给梅先生,并按照梅先生的意见和建议不断完善自己的唱腔和表演。后来两次进京演出京剧《丝路花雨》时,梅先生专门过来捧场。他高兴地说:“你们的戏排得不错,这种创新的路子是对的。”这种肯定增加了马少敏的信心,同时,她对于梅派艺术的执著也深深地打动了梅先生。
坚守——为了甘肃京剧
在整个拜师仪式上,梅葆玖先生都亲切地称马少敏为“同学”。对这位爱徒,梅先生也有了更多的期望,他说:“你们在大西北,远离京剧发展的土壤,所以更要坚守好这个阵地。”
那么要如何坚守?梅葆玖说:“梅派艺术讲究规范,用规范去演你的人物,这才是京剧真正的灵魂。”他希望马少敏淡泊名利,甘于寂寞,下苦功夫,在规范中找到正确的方法和感觉。而传承梅派艺术也要有坚实的文化底蕴、人格魅力和精神追求,所以他也希望马少敏今后多读书、多积累传统文化,不断提高文化修养和鉴赏能力。马少敏说:“一个京剧演员最终都要归入流派,这样才能更好地发展,梅派的规范也对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与各种门类的艺术一样,京剧的发展也离不开创新。梅葆玖先生也希望通过收徒来带动梅派艺术的发展,他说:“梅派艺术应该在全国各省都弘扬起来,培养学生也是重要的步骤。艺术是大家的,梅派艺术为大家所熟悉,我们有责任把它传承下去,京剧艺术各种形式都可以发展,用它的艺术构思编排很多的新剧都可以,这也是梅兰芳的艺术精神。”马少敏告诉记者,近年来,甘肃京剧团在创新上做了很多有益的尝试,新编排了很多以甘肃文化底蕴为背景的戏,比如《丝路花雨》,受到了广泛好评,也是因为有了这些戏,更多的人知道了甘肃省京剧团,所以她认为创新也是为了更好地坚守。她说:“为什么有信心排《丝路花雨》,也是因为学过梅派的经典剧目《天女散花》,对我来说,继承和发展梅派,就要有甘肃特色,要用梅派的精华把甘肃特色表现出来。”
再一次站在梅兰芳先生的雕像前,马少敏的心情平静了很多,她说:“这次拜师,是我艺术道路上的一个新的起点,今后我还要继续踏踏实实地学习,多积累一些梅派的经典剧目,做一名优秀的梅派弟子和甘肃京剧人。”(图片摄影:马少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