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日下午,“当代孟小冬”、京剧第一女老生王珮瑜,在舟山市图书馆市民大讲堂上演了一出古调今谈。她,用绕梁“瑜”音,在那方讲台后,潇洒讲述京剧的唱念做打、率性演绎老生的喜怒哀乐……
小冬皇来了
光亮的短发、素颜戴一副黑框眼镜,深蓝色的Polo衫下摆塞进宽松的牛仔裤里,露着棕色的腰带,王珮瑜的打扮与中性无关,纯男性。
她以英武的走姿站上讲台,拿起话筒的第一句话是:你们在猜我是男的还是女的,我知道。
一开口,众人蒙了:这更加辨不出男女了!
虽是建国后第一位女老生,但王珮瑜却是出人意料地年轻,今年只37岁。女老生向来稀有,一代名伶孟小冬被誉为“老生皇帝”——冬皇,王珮瑜人称“小冬皇”。
在电影《梅兰芳》中,由章子怡扮演的孟小冬在剧中的所有唱腔,都是王珮瑜演唱。
越剧是韩剧,京剧是美剧
京剧曾在中国的娱乐文化消费中高居榜首,茶余饭后去看京剧更是几代人的情结。
时至如今,京剧与其他剧种一样,被老龄化。王珮瑜此来,就是为了一扫年轻人对京剧的偏见——太长、太慢、太吵。
从京剧的剧种演化讲到唱腔系统:京胡声一起,便知道京剧来了!
王国维曾说,京剧是以歌舞演故事。而这故事,无非唐三千、宋八百、数不尽的三列国。
京剧通过演义历史宣扬忠孝节义,王珮瑜的论调很潮:“如果说才子佳人题材的越剧和黄梅戏是韩剧和日剧的话,京剧便是美剧了。 ”
怎么看京剧呢?这是年轻人问王珮瑜最多的一个问题,她的答案是:三个层次,从看故事情节,到表演技巧再到艺术呈现。
比身段更小的表演是表情
“金井锁梧桐,长叹空随一阵风。 ”“威震沙陀,一呼百诺,朝饮宴,亚赛朝歌,镇驻在北国……”王珮瑜蓦地换了画风,念白才起,掌声雷动。
京剧的艺术精髓是有声必歌,无动不舞——极简单的声音也有歌唱之韵,极微小的动作也得有舞蹈之美。
京剧有四动五法——唱念做打,手眼身发步。
王珮瑜一一演示,伍子胥哭爹娘、陈英为救赵氏孤儿跪哭妻前、诸葛亮空城上大笑……
时而摆手,时而握拳,时而摊掌,手上功夫最显而易见,最令人叫绝的却是比她那身段更小的表演——表情:身子稳坐讲台后,只眉眼间就能演绎出京剧人物的喜怒哀乐忧恐思、酒醉疯癫嗔煞恨来。
京剧表演讲究惊提、怒沉、喜展眉,中国动画片就深受戏剧影响,你有没有注意到,动画片里的人物每每震惊时,都是身子后仰、圆整双目呢?这便是惊提了(美国动画片是相反的,人物受惊时身体前倾)。
京剧浪子心里装着“老男人”
临了,8位观众跟着王珮瑜学京剧云手,三遍下来舞得像模像样。她惊赞:其他地方我都得教个十几遍,你们舟山人这么聪明,是因为吃海鲜、吹海风么?
她的笑声,不羁而有韵味。
在现场,簇拥着一群王珮瑜的舟山铁粉。舟山老年大学京剧班的女老生王淑芳,初见偶像,兴奋得像个孩子:我不是一般地喜欢她,她酷毙了。
她的随声听里,录了不敢给王珮瑜听的模仿演唱。她关注王珮瑜的微博,知道她吃素、种菜,得知她减肥,心疼得不得了。
王淑芳附耳悄声告诉记者:她至今未嫁,因为她心里装着“老男人”(老生)!
冬皇孟小冬
孟小冬 (1907~1977),一代名伶,有老生皇帝(冬皇)之誉。师承京剧著名老生余叔岩,扮相英俊,嗓音苍劲醇厚,是“余派”优秀传人。
京剧四大行当
京剧舞台上的角色,根据其性别、性格、年龄、职业及社会地位的不同,划分为生、旦、净、丑四个“行当”。
生为四行之首,是京剧人物中男性角色,包括老生、小生、武生、红生、娃娃生。老生又称须生、胡子生,主要扮演中年以上的男性角色,唱和念白都用本嗓。
京剧老生流派与渊源
谭鑫培是京剧老生行当里的里程碑,开创了谭派,此后所有的老生流派,都是从谭派衍生而来,所谓无生不“谭”。
京剧史上,有四大须生之说,分别是余叔岩、言菊朋、高庆奎、马连良四位著名京剧老生。
其中余叔岩余派的传人中,早有孟小冬,今是王珮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