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胜兰（左）与搭档张关松演唱二簧戏名剧《四郎探母》中“坐宫”唱段。平顶山新闻网记者 彭程 摄
4月10日上午，春风和煦，阳光明媚。在郏县茨芭镇庞庄村村委会大院里，化好装、穿上戏服的石胜兰款款下楼，众多村民啧啧称赞：“哎呀！太漂亮了！”
石胜兰与搭档张关松唱完二簧戏名剧《四郎探母》中的“坐宫”一折戏，村民们掌声四起：“太好听了！”
石胜兰50多岁，张关松已75岁高龄，但二人唱、念、做、打如行云流水，颇见功力。
他们都是庞庄二簧戏的主要演员，如今像他们这样能继续登台表演的演员已经很少了，二簧戏的辉煌似乎停留在了这些老演员的回忆中。
2011年，庞庄二簧戏被省政府列入《河南省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扩展名录》，并被省文化厅公布为罕有剧种进行保护。但当下戏剧市场日趋萎缩、乡村戏剧日渐凋弊是不争的事实。庞庄二簧戏，有着什么样的“前世今生”？又会有怎样的明天？
乡村老艺人浑身是戏
地处鲁山、汝州、禹州交界一带的庞庄村人口有两千多，多年以来，村里的二簧戏剧团久负盛名。
4月10日上午10时许，记者一行抵达庞庄村时，张关松、李根照、石胜兰等二簧戏剧团的老演员早已聚积在村委会大院里，鼓乐声和演员们高亢的唱腔飘荡在村子上空，远远就能听到。
“本宫催马到法场，杀人眼不住观端详，那本厢坐的杨家将，刽子手提刀站两厢，见杨将浑身上俱是绳绑，少一时大炮响命见阎王，来来来将杨将快快松绑，驸马爷领王旨劝他归降。”在村委会大院一角，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表演《打孟良》中杨四郎救杨六郎时的一段念白，语速极快，中气十足。一大段念白表演下来，老人面不改色气不粗喘，可以想见他表演功底的深厚。
“我唱戏都已经五六十年了，没点功夫会中？”看到记者脸上的惊奇，这位名叫李根照的表演者笑着说道，“这是二簧戏里最快的调门，叫飞板，语速急促，必须像连发子弹一样快”，而要做到这一点，没有长时间的训练还真不行。
今年70岁的李根照在庞庄村村民眼里可谓是一位全能老艺人，须生、武生、丑角、净角样样精通，是庞庄二簧戏的第五代传人之一。他9岁开始学戏，十三四岁就成了村里戏班的台柱子，跟着戏班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
“二簧戏里所有的戏词我大都能唱个百分之八九十”，李根照说，他小时候爱唱戏，常年跟着戏班在外面演出，长期的锻炼加上悟性好，他对戏里的各种角色都熟悉，剧团里缺哪个角色他就演哪个，最多时他能在一部戏里演好几个角色，如在《龙凤呈祥》一剧里，他曾分别饰演孙权、乔国老、贾化等。
尽管很多角色都能演，但李根照最喜欢的还是演丑角，“有丑角的戏我几乎全担下来了”。除众多传统戏外，“文革”时期的样板戏他演起来也不在话下，《智取威虎山》里的座山雕、《红灯记》里的鸠山、《沙家浜》里的刁德一等他都演过。
李根照老人不仅浑身是戏，戏班里的司鼓病逝后，他还自告奋勇当起了司鼓。二簧戏演员演唱必须跟着鼓点走，司鼓可谓整场戏的灵魂，这样一来，李根照就成了剧团里的“绝对主角”。
11点，张关松、石胜兰化装完毕。李根照在一张凳子上坐定，面前摆放着一面战鼓和一面班鼓，双手各执一个鼓槌。他略一提气，“梆梆梆”三声班鼓响起，一旁的锣镲齐鸣，二嗡、二胡的弦子声也随之响起。
简短的器乐声过后，饰演杨四郎的张关松率先开唱：“未开言不由人泪流满面，尊一声贤公主细听我言，家住在山后火塘郡，火塘寨杨家有我家园。”随后，石胜兰饰演的铁镜公主发声对唱。
一曲“坐宫”唱罢，张关松谦虚地表示，年龄大了，唱功远不如从前，他还笑言，脸上皱纹多了，“装都不好化”。石胜兰则告诉记者，她原来是反串生角的，铁镜公主这个旦角本来是由村里另外一位演员来演的，但这位演员在外面打工回不来，没人演，她只好客串一下。
“唱得时间长了，很多老演员都能唱不同角色的戏。”说起戏李根照滔滔不绝：刚才“坐宫”里像杨四郎的几句唱词里，有导板、慢皮等几个调门，如开腔第一句“未开言不由人泪流满面”调门是导板，下一句就变成了慢板……说起里面的唱词、调门等，他更是如数家珍。
“司鼓是一个剧团里的指挥者”，李根照说，作为司鼓，每一出戏的唱腔都得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