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云,退休前曾是兵团机关门诊部副主任医师,她的另一个身份却和医生毫无关联——京剧票友。
自幼练习舞蹈的杨晓云,腰腿柔韧性好,有高挑的身材和良好的舞蹈基本功,她算是自身条件极为“富有”的人,用老戏班的话说,她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幸运儿。但是杨晓云选择了医学专业,成了一名颇有口碑的医生,京剧反而成了她的业余爱好。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业余爱好者,却主演过《玉堂春》《凤还巢》《四郎探母》等全本梅派经典剧目,以及《穆桂英挂帅》《生死恨》《霸王别姬》《西施》、昆曲《游园惊梦》《千里送京娘》等折子戏。先后与乌鲁木齐市京剧团、成都市京剧团、武汉市京剧院、湖北省京剧院、武汉大学京昆社合作,在各地举办过14 个梅派专场,演出全本及折子剧目十几出,囊括了当代舞台上广泛流传的大部分梅派剧目。
“抬头、松肩、收腹,记住,脚心要始终保持在一条线上……”初见杨晓云,她正在兵团老年活动中心的排练室里教授京剧台步的要领。挺拔的身姿,光洁的面庞,让人丝毫没有觉得她已退休多年。
说起杨晓云和京剧缘分还要追溯到上世纪80 年代。那时的杨晓云在安徽淮北矿务局医院工作,当地一些京剧爱好者经常聚在一起唱几段,兴趣使然,杨晓云会坐在一旁听一听学一学,有时参加单位的文艺调演,她也上台清唱一段,慢慢地便喜欢上了京剧。
在杨晓云的京剧启蒙老师的牵线搭桥下,她遇到了着名的梅派理论家卢文勤,并跟随卢老师学戏。卢文勤为江苏泰州人,和梅兰芳同乡,早年为梅兰芳拉琴。卢文勤潜心研究梅派声腔理论,着有《京剧声乐研究》。在卢文勤的指导下,杨晓云结合现代音乐理论研究传统京剧声腔艺术,对京剧梅派唱腔的音色、音质以及口腔共鸣、气息运用等颇有体会,并练就了持续演唱几个小时而音色保持不变的绝技。
1986 年,为了方便照顾年迈的父亲,杨晓云调至兵团工作,并因此结识了新疆京剧团的马忆程、张丽娟、喻剑秋三位具有长期舞台实践经验的老艺人,并追随他们学习梅派唱腔。三位老师均出身于北京老戏班,受过严格训练,个个身怀绝技。而杨晓云也凭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将所见所闻谨记于心。
聪慧过人的杨晓云深得几位老师喜爱,他们纷纷倾囊相授,每逢周末,杨晓云便在几位老师间奔走学戏。
在第三届天津“和平杯”中国京剧票友邀请赛上,杨晓云获得了一等奖,荣获“中国京剧十大名票”荣誉称号。天津“ 和平杯”是全国京剧票友参加的最高规格赛事,被称为“中国京剧世界杯”。“成名”后的杨晓云依然默默学戏,从不因学戏而耽误自己的本职工作。
“这仅是我的个人爱好,我不想因此争名夺利,玷污了京剧这门艺术。”说起这一业余爱好,杨晓云对艺术的执着,对名利的淡然,让人心生佩服。
2005 年退休后,杨晓云开始专心于京剧表演活动,先后在乌鲁木齐、广州、成都、武汉、天津、深圳等地举办了近20 场专场演出,她出演的《宇宙锋》是不得不提的一出戏。
现代艺术评论家们说,梅兰芳就是美的化身。梅派艺术雍容华贵,朴实典雅,《宇宙锋》就是其典型的代表作。为了学习《宇宙锋》,杨晓云依据老师的传授,结合梅兰芳的录像和剧照,潜心钻研,试图模仿和塑造一个尽可能接近梅派的版本。
“从照片中,我仔细揣摩大师当年的一招一式,获益匪浅。现在我的一些身段和造型都是看着梅先生的剧照学来的。”说起学习《宇宙锋》的经历,杨晓云还记得其中的点点滴滴。
为了练功,杨晓云在家里装了一面高2米、宽2.5 米的大镜子。没事儿时就对着镜子唱戏,做出各种戏中人物的表情,就连端着盘子上菜还要迈着圆场步,家里人都说她走火入魔了。
经过多年的苦练,1997 年,杨晓云在乌鲁木齐市首次演出《宇宙锋》修本、金殿两折,获得广泛好评。10 年后,天津第九届“和平杯”决赛期间,杨晓云在“中国大戏院· 梅派京剧专场”又演出这两折戏。当时由天津京剧院合作演出,谢幕之后,有一位业界专家问杨晓云这场戏演了多少场,当听说这场戏只演过四场时,专家连说“不可思议”。
都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可又有谁知道,为了达到最完美的演出效果,杨晓云倾尽了26 年的业余时间,潜心琢磨这出剧。
而在杨晓云看来,她收获的这些鲜花、掌声,更应送给她的老师——卢文勤、张丽娟、马忆程、喻剑秋,作为对他们的答谢。“艺无止境,前辈大师的境界和艺术造诣,我们永远无法企及,但我将一直追随,永不言弃。”杨晓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