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商人刘世昌,贩卖丝绸,获利不菲,年底到外埠收账,与仆人骑马驮银返乡。途经定远县东大洼,遇大雨,敲开窑户赵大的门,要求避雨借宿。仆人在卸搬行李中,不免得意地露财显富,被赵大得知。赵大见财起意,与妻子刁氏密谋,在酒饭中下毒,毒死刘世昌主仆,尽得其财。又将刘的尸首剁碎,拌于泥中,烧成了一个盆,盆呈黑色,乌亮发光。
赵大夫妇行凶时,家中墙上挂着一张年画判官,赵妻刁氏剁刘世昌尸首时,抬头看了一眼判官像,被判官的两只眼睛所震慑,手哆嗦,心发怵,赵大遂用刀挖去判官像的双目。
赵大夫妇手段狠毒残酷,又亵渎冒犯神灵。判官上报冥君,冥府决定暂不收刘世昌的鬼魂,任由其附着于乌盆之上,寻机报仇。
戏曲《乌盆记》又名《奇冤报》,取材于《三侠五义》之《包公奇案乌盆子》。《乌盆记》是中国戏曲中的“鬼戏”,现代香港电影的“鬼片”的前身。观众见这种戏,既感到刺激,又感到害怕,所以几百年来,中国多个剧种都演出此剧,观众很多,常演不衰。京剧老生,多个流派皆喜欢演此戏,也都很好听。
这出“鬼戏”中有一个角色也很重要,现在大多数演出将其去掉了,即判官——画像被赵大挖去双目,判官十分愤怒,他的表演嘴里喷火、口吐獠牙等等,若川剧演出,则少不了变脸,将舞台营造得十分阴森刺激。判官的口吐獠牙是一门近乎绝迹的绝技,现在浙江宁海某剧团仍然有人能表演这一绝技,嘴里最多含十几颗牙齿,不断地翻转、吞吐、变换,在灯光的配合下,形象十分骇人。这是选用猪的獠牙,练习者十分艰苦,除了吃饭,连睡觉都将数颗乃至十数颗獠牙含在口中,经过几年的苦练,才能在舞台演出。
这样塑造一个凶神恶煞的判官形象,一是使戏丰富,营造鬼魂游走的阴阳两界的氛围;二是教化的需要——《乌盆记》是宣扬惩恶的主题,教化人们心中要有“因果报应”的意念: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人不可见财起意,最好能见义勇为,为官者要耐烦,爱民如子,有所承当。又要心存敬畏,离地三尺有神明,不可亵渎冒犯。即所谓现代人说的,人在做,天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