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响玉鼓催王登九重，普天下喜的是五谷丰登……”8月7日，市群艺馆的一间活动室里，一段传统京剧《上天台》选段让众票友听得如痴如醉。表演者李子臣字正腔圆，动作有板有眼，把这段老戏唱得韵味十足，连被市票友协会请来讲课的著名杨派老生张少林都忍不住鼓掌叫好。
62岁的李子臣身材瘦高，一头黑发，让人猜不出年龄。虽已年过花甲，可李子臣觉得，自己在京剧上要走的道路还长着呢。
跟着收音机学样板戏
“我和京剧结缘，也有50年啦！”李子臣从小就有艺术天分，12岁开始学二胡，学了一年就能独奏，是学校里的文艺骨干。那时的文化生活很单调，只有几部样板戏，还只能从收音机里听。李子臣正是从收音机里的样板戏开始喜欢上了京剧，跟着一遍遍学唱。父亲、哥哥都会拉二胡，闲来无事，爷仨儿在门口就拉起二胡唱样板戏，附近邻居们都赶来看，把门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真正把李子臣引入京剧这座宝库的，是他当年同住一个大院的“资本家”邻居。“这位邻居了不得，是我们发电厂的总工程师，上海人，和梅派传人是好友，也是位票友，学的是青衣。”李子臣曾偶尔听到他哼唱铁梅的唱段，心中奇怪得很：男人怎么能唱女角呢？虽然大人嘱咐不要和这个出身不好的“资本家”说话，可对李子臣来说，京剧的魅力显然要大过“阶级立场”。一听到隔壁响起京剧哼唱声，他就跑过去轻轻敲门，向这位邻居请教。这位邻居也特别高兴，俨然把他引为知音，详细地给他讲解、示范京剧的板式、曲牌、韵味，李子臣也知道了二黄、西皮、反二黄是怎么回事。
几十年的如痴如醉
18岁那年，凭着文艺才干，李子臣考上了文艺兵，成为部队文工团的一名独唱演员。虽然学的是声乐，李子臣却依然热爱京剧。那时，中国戏曲学院的学生会去文工团指导排练样板戏，李子臣就借着这个机会向这些科班出身的京剧演员请教，又学到了不少东西。
在部队当了7年文艺兵后，李子臣转业到秦皇岛，先后在银行的工会、办公室任职，这似乎离京剧更远了，但实际上他却从未忘记京剧。生活好了，家里有电视了，京剧曲目也不再只是8个样板戏，可以在电视上看到很多名角表演的经典老戏。李子臣如同找到了宝藏，有文艺天赋，又懂得京剧基本常识，电视上的京剧唱段，他听了之后，两天就能唱个差不离儿。那时候，他学京剧是如痴如醉，无时无刻不在琢磨唱腔，洗衣服的时候也唱，衣服在搓衣板上都被搓出节奏来了。
后来有了网络，京剧资源更多了，可以在网上搜索名家唱段，李子臣学得更来劲儿了。有时在家里练习京剧的呼吸、发声，“吸气如闻花，呼气如吹尘”，琢磨着琢磨着就不由自主来一嗓子，把家人吓一跳。为了不打扰家人和邻居，李子臣经常到公园没人的地方大声练习，可一来人，他立刻收声，“我平时练的时候有点怯场，一来人就不好意思了。”他笑着说，“不过要是正式表演，我可希望观众越多越好。”
京剧让他“永葆青春”
2005年，李子臣的一位老友联系了几位京剧迷，张罗起一个小班子，让他来帮忙打鼓。李子臣终于找到了“组织”，从此不再自娱自乐。后来，小班子渐渐有了名气，经常参加群艺馆的正式演出，其他老友一致推举李子臣为“主唱”。
通过京剧，李子臣结识了很多和他一样痴迷京剧的票友，现在他们都是市票友协会的成员，聚在一起学戏、唱戏，去社区、部队、敬老院演出，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充实又快乐。“群艺馆搬到新地方后，特别给我们票友协会开辟了活动室，票友们平时学戏、演出排练有场地了，大伙儿劲头更足了。”
退休后，李子臣几乎每天都要来群艺馆的票友活动室，他还担任着票友协会的秘书长，除了唱戏，还要为协会演出、培训的事儿联系、奔走，女儿想让他帮忙看会儿孩子都没时间。“我们春武会长都72岁了，不也天天为协会操心？我多干点没问题！”李子臣说。
说到和伙伴们票戏，李子臣总是会用一个“玩”字，“这退休了啊，千万别从家闷着，那是浪费青春！”看到记者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幽默一笑，“我们老年人也是有青春的。可别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落伍了只会唱京剧，这次的大型演出，我准备唱《小苹果》呢！”李子臣说，艺无止境，人也没有止境，而痴迷京剧让他总是在追求更高的艺术境界，这也让他保持一个积极向上的生活状态，只要有这种向上的状态，人就会永远不老。
